從容的快板 ◎辛波絲卡（Wisława Szymborska）著，陳黎、張芬齡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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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啊，你很美麗
你如此多產豐饒，
比青蛙還青蛙，比夜鶯還夜鶯，
比蟻丘還蟻丘，比新芽還新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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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試圖博取生活的青睞，
贏得它的寵愛，
迎合它的奇想。
我總是率先向它哈腰鞠躬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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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總是出現在它看得見我的地方，
帶著謙卑，虔敬的表情，
乘著狂喜的羽翼翱翔，
臣服於驚異的浪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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啊，這蚱蜢像草一般翠綠，
這漿果成熟得快要爆開。
我如果沒有被生出，
就不可能對之有所感受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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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啊，我不知道可將你比做什麼。
無人能夠製造松果
而後又造出其複製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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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讚美你的創造力，
寬宏的氣度，廣闊，精確，
秩序感──那些近乎
魔法與巫術的天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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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只是不想讓你煩亂，
嘲笑或生氣，惱怒或焦躁。
數千年來，我始終試圖
用我的微笑安撫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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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緊拉著生活的葉緣：
它願否為我停下來，僅此一次，
暫時忘卻
它不斷奔跑的終點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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